言詠/文今年五一小長假我親身體驗了一把“搶票”的滋味：定好鬧鐘、在12306預填購票信息、等到臨近放票的讀秒環節緊盯著手機屏幕的“倒計時”……然而即便這樣，放票時刻一到，所有車次都只剩候補鏈接，比“秒殺”還迅速，玩的就是心跳。

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4月17日，五一小長假火車票正式開售的第一天。“12306票呢”沖上熱搜。“開搶即候補”“1毫秒售罄”，這不是夸張的吐槽，而是現實的寫照。有人對照著地圖把備選城市的名字挨個輸入12306的頁面，當然，得到的還是“售罄”。稍微猶豫片刻，“候補”的字樣就會變成灰色，這意味著你連候補的機會都失去了。

這就是我們的長假體驗，不僅不能精挑細選旅游目的地，就算是抱著“哪里能買到票就去哪里”的心態，也難以如愿。刷票只是一個開始，即便是幸運地買到票，旅途中還不得不承受溢價和人潮。值得與否，每個人的主觀評價或許不一樣，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不是人們心目中理想的度假，頂多是一種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與買票難同時登上熱搜的還有對調休的爭議。人們仔細一算，五一原來只放了一天假，其余4天中，有兩天本來就是周末，另外兩天，則是通過“調休”湊來的——為此人們要在五一前后的兩周里，分別連上兩個“六天班”。為了湊清明節小長假，剛剛連上過六天班的人們還沒緩過勁來呢，怪不得怨聲載道。

要不要調休湊假是一個爭議多年的話題，很難有絕對正確的答案。但透過這些爭議，可以聽到民眾的心聲：第一，人們期待更多的假期，但并不喜歡“拆東墻補西墻”的方式；第二，人為湊出的長假，確實拉動了文旅消費需求，但這種扎堆旅游的形式本身就值得商榷。扎堆旅游導致從搶票到出行都像一場“戰斗”，極大地降低了人們的獲得感。如何才能讓度假回歸它該有的模樣？

目前中國一共有11天公共假期，從全世界范圍內看，雖然不是最多的，但也達到了平均水平，并不算少。但為什么人們普遍感覺假期少？差距其實在可以自由支配的帶薪年假上。

理論上，根據工作年限的不同，中國職工每年應該有5天至15天的帶薪年假。在全世界范圍內比較，這個天數已經不算多了，實踐中還經常保障不了，不能休滿天數甚至壓根兒就不能休假的情況不是少數。所以，現實地看，都不用討論怎么增加公共假期或年假天數，只要把年假制度落實下來，就能切切實實地提高人們在休假上的獲得感。

另外，學校是否可以少放一周寒暑假，挪到春秋兩季作為春假和秋假，且由各地、各校自行決定放假時間？春天鶯飛草長，秋天層林盡染，都是最好的親子出游季節。孩子的春秋假配合上家長的年假，可以分流很大一部分旅行需求。在國慶、五一這樣的長假，克服萬難也要出行的，很多都是親子家庭。對于家長而言，這也是不得已的選擇，想帶孩子出去“看世界”，但孩子的假期除了寒暑假就只有這些法定假日了。我今年鼓起勇氣加入搶票大軍，就是因為孩子已經3年沒有遠行了，“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這句話倒是背得爛熟。

當人們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假期來承載去遠方的夢想，那自然就不需要用“拆東墻補西墻”湊出一個長假，文旅市場也不需要靠集中消費來繁榮，不管是對個體還是對整體經濟而言，都有裨益。優化現行的休假制度讓其更合理、更均衡，既是對民眾心聲的傾聽和回應，也是對人們追求美好生活的看見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