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險結算利率再次下調引起廣泛關注。近日，多家險企披露的今年1月份萬能險結算利率顯示，產品利率普遍下調至4%以下。根據萬得（Wind）數據，在目前已披露的560余款萬能險產品中，1月僅兩家公司的9款萬能險產品年結算利率達4%，其余均在4%以下。

業內人士認為，萬能險保證利率和結算利率下調是大勢所趨。在低利率市場環境下，保險公司投資端承壓，為防范利差損風險，萬能險利率下調順應了市場發展。

利率下調符合預期

具體來看，在已披露的萬能險產品結算利率中，超八成產品的結算利率位于3%至3.95%區間，另有15%左右的產品結算利率在3%以下，與去年12月相比存在明顯差異。去年12月，在1200余款萬能險產品中，年結算利率達到4%以上的產品有百余款，占比約8%，最高結算利率可達到4.7%。

“這種調整符合市場預期。”一位精算師告訴記者。萬能險是一種可靈活繳納保費、可調整保險保障水平，兼有保障和投資功能的保險產品，至少存在一個投資賬戶擁有一定資產價值。通常設置“保底利率+結算利率”，保底利率寫進保險合同，一般在1.5%至2.5%之間；結算利率不定，與保險公司投資組合收益相關聯，保險公司每月都會通過官方渠道進行公布。

而根據金融監管總局最新消息，2023年保險資金的年化財務收益率僅為2.23%，較三季度的2.92%進一步下降。結合萬能險的結算利率來看，不少產品的實際利率與投資收益率已經呈倒掛狀態，資負端明顯承壓。

“萬能險結算利率下調，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保險公司實際投資收益率以及對未來投資收益的預估。近兩年，無論是固收投資市場還是權益市場都較為波動，保險公司資產端面臨較大壓力。因此，為了保險公司可以實現平衡穩健經營、防范潛在風險，萬能險結算利率必須回歸實際收益水平上來。”上述精算師表示。

除了結算利率，根據監管部門意見，自去年8月份起，萬能險保證利率在2%以上的產品已經全面停售。

監管出手嚴加管控

實際上，監管部門對萬能險保證利率和結算利率的調整近幾年動作頻頻。早在2020年8月，原銀保監會人身險部就曾約談了12家人身險公司總經理和總精算師，主要是因為當時部分萬能險產品的結算利率已經高于賬戶的實際投資收益，要求保險公司下調萬能險收益，此后萬能險結算利率逐步降至5%以下。

去年1月，原銀保監會印發了《一年期以上人身保險產品信息披露規則》，首次提出要求保險公司披露分紅實現率指標，同時取消高、中、低三檔演示利率表述，調低演示利率水平，對于萬能型保險產品，在利益演示時，應當注明用于演示的萬能型保險產品的假設結算利率，并用醒目字體注明該利益演示是基于公司的精算及其他假設，不代表公司歷史經營業績，也不代表對公司未來經營業績的預期，最低保證利率之上的投資收益是不確定的，實際保單賬戶利益可能低于利益演示水平。該規則自2023年6月30日起施行。

去年10月，金融監管總局向各人身險公司發布《關于強化管理促進人身險業務平穩健康發展的通知》要求，各保險公司應當在回溯分析基礎上，合理確定產品預定利率、保證利率、投資收益率、預定附加費用率等各項精算假設。應當保持萬能保險實際結算利率以及分紅保險紅利分配政策的科學性、連貫性和一致性。

來自業內的消息稱，今年年初，監管部門更是對萬能險結算利率進行了窗口指導，提出自2024年1月起，各保險公司萬能險結算利率不得超過4%；6月起，不得超過3.8%，部分大型公司及風險處置機構不得超過3.5%。今年1月萬能險的結算利率也體現了這一情況。

產品吸引力是否還在

不難看出，萬能險利率未來或將進一步下調。但是，如果萬能險利率持續下降，產品對于消費者來說還有吸引力嗎？

接受采訪的業內人士告訴記者，仍將有一定吸引力。

從歷史數據看，萬能險結算利率自2020年后逐步下降至5%以下，到2023年底，產品結算利率已有大部分不到4%，但是在經歷2020年、2021年以及2022年萬能險產品保費連年下降趨勢后，2023年保費收入迎來轉變。根據金融監管總局數據，2023年底，代表萬能險產品保費收入的保戶投資款新增繳費逆勢增加至5956億元，同比增長5.9%。

在保證利率和結算利率雙雙下調時，保費收入逆勢增長與市場環境變化不無關系。近些年，銀行存款利率持續調降、銀行理財實行凈值化管理且普遍收益率不高、權益市場震蕩，居民在具備較高儲蓄需求的同時，風險偏好持續下降，上述元素疊加，使得萬能險產品競爭力反而得以提升。

“當下，保險公司經營萬能險的關鍵在于做好資產負債匹配。”業內人士認為，萬能險的結算利率既關系到產品的吸引力和消費者利益，也關系到保險公司的利差，保險公司需要考慮的是平衡雙方利益做好資產負債匹配。根據監管要求，保險公司應當主要根據萬能單獨賬戶資產的實際投資狀況，并結合對未來投資收益率的預期等因素，合理審慎地確定萬能險結算利率，并定期評估結算利率水平對公司資產負債匹配狀況的影響，根據評估情況動態調整結算利率。

有研究機構預計，2024年長端利率趨于震蕩，權益市場有望回暖，地產風險緩釋，保險投資端將有改善。若穩增長政策加碼超預期，股市及長端利率可能雙雙上行，資本市場改革舉措的推進亦有利于股市的長期健康發展。同時，在構建地產發展新模式指引下，地產風險將有所緩解，資本市場對保險板塊的風險評價得到改善。整體來看，保險資產端、負債端兩端都有超預期發展的機會。

在這種背景下，疊加萬能險產品利率可能進一步下調的預期，將有助于保險公司降低負債成本和防范利差損風險，幫助保險公司實現平衡穩健經營，平衡好資產負債管理。